我手上一抖,眼泪掉的更凶了,低头盯着她的肉身,没勇气抬眼看她:“别怕,妈妈在,不许走,妈妈一定能救活你,一定!”
“妈妈。”
下一瞬,冰凉的魂魄扑进了我怀里,紧紧圈住了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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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凝噎道:“对不起妈妈……”
一句对不起,我顷刻泪湿满面,闭上眼睛,多想腾出手也去抱抱她。
“自你来到妈妈生命中的那天起,妈妈就没想过要放弃你,你生下来就肉嘟嘟的,不到一个小时便睁了眼,不哭只笑,妈妈第一次拥抱你,你就像现在这样,乖乖躺在妈妈怀里,嘴里嘀嘀咕咕,也不晓得你在说些什么……
你喜欢嗦手指头,喜欢抓妈妈的头发玩,还喜欢趴在妈妈怀里哼哼唧唧。
你从不吵夜,像个小太阳般,照亮了我本事一片森冷黑暗的深渊人生,所以,妈妈给你取了暖暖这个名字,因为暖暖,是妈妈生命中的一束光啊!
暖暖,妈妈还没有放弃,所以你也不许,听见没有!”
“妈妈……”小暖暖有气无力地趴在我肩上,乖巧道:“暖暖是爸爸伤害妈妈时留下的不好回忆,没有暖暖……妈妈就会永远忘记那段不好的过往。”
“胡说!谁说暖暖是不好的回忆,暖暖明明也是爸爸妈妈相爱的结晶。”
“可爸爸,伤害了妈妈……妈妈,让暖暖走吧,暖暖走了,妈妈就不会再做七年前的那场噩梦了。”
我摇头嘶声拒绝:“那不是噩梦!暖暖,不是噩梦,暖暖是我的命啊!”
“妈妈……”
火圈外的凤微雪还在不遗余力的攻击灵火结界,这个结界撑不了多久。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融合!暖暖,你疼么?暖暖,再等等妈妈,妈妈一定能修复你的身体!”我泣不成声地一个劲加强掌中灵力。
小暖暖放开我的脖子,稚嫩嗓音沧桑道:“妈妈,别耗费精力了,我的命骨已经没了……”
命骨……
对了,命骨!
“如果,我把自己的命骨抽给你,我们是母女,应该可以……试一试。”
暖暖登时抬头睁大眼:“妈妈不可以!你肚子里还有小弟弟,你这样做会重创自己的元神!”
“可我……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收了掌中为暖暖修补身体的灵力,改为运功设法抽自己的命骨——
闭上眼睛,我按照造化亿世那本书里的功法,念咒查命骨,在体内灵元汇聚至一处时,不加犹豫就伸手一把刺破自己的胸口,忍着穿体的剧痛,从身体里用力扯出那根细长的命骨……
“妈妈!”小暖暖冲过来要阻止,却被我周身凝出的银色光芒给挡在了半米之外……
“暖暖,欠你的太多了,我必须要保住你。”
我的孩子,我都不会让她有事……
哪怕把我的命填进去!
体内的灵力迅速汇聚于小腹,替我护住那个未成型的胎儿。
随着命骨一节节抽出,我早已被极致的疼痛磋磨得喘不过气——
血沿着手腕,哗哗流淌。
破体的剧痛阵阵冲击头颅,恍惚间,无数缕银色光辉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融进我的识海……
七年前的记忆,幕幕都在眼前重现……恍若昨日。
“等我,我会来带你走。”
“阿珩哥哥,你会娶我吗?”
“我、会永远陪着你……”
十多年后再见,新婚之夜,我却被他拽着扔出了新房。
“小病秧子,你不记得我了吗!”
“滚!”
“小病秧子,这是我给你做的糖包,你尝一个嘛,就一个……哎,谢星珩你别走啊!”
“糖包,不错。多做些。”
“小病秧子你吃了?好啊我这就去给你做!”
我欢欢喜喜地为他做糖包,想着他喜欢吃,就多做些……
可后来,我才知道……不是他喜欢吃,是姜羡鸳喜欢吃。
本来还想找他讨赏来着,可彼时看着他们郎情妾意,我只能默默将被划伤的手掌心藏在身后。
“鸳鸳来了,你去门口,帮我看着爸妈。”
“伯父伯母要是知道你俩又私底下见面,肯定会骂你的……”
“不用你管!”
那时,回应我的只有重重关上的两扇房门。
姜羡鸳原本也是桃木村人,与谢星珩一起长大,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
两人小时候,谢父也确实有给两人定亲的想法,可被谢星珩给拒绝了。
幼年时期的谢星珩对姜羡鸳委实没有多少感情,甚至还可称之为、避之不及。
姜羡鸳八九岁那会子都是追着谢星珩跑的,谢星珩厌恶她,她却追得更起劲。
本来他俩该是桃木村所有人最看好的一对,如果没有后来那些意外,他俩从年少形影不离走到喜结连理、白头偕老,也应是水到渠成。
可毁就毁在,谢星珩十三岁那年,谢父惹上了一桩官司,差点就把家产和自己的一辈子全搭进去了。
谢家危难之时,谢父想到了自己的准亲家姜家,可姜家为了不被谢家拖累,不但拒绝施以援手,还在谢母去姜家借钱赎人的时候,把谢母关在门外,任谢母气急攻心晕倒在雨地里。
自那以后,谢姜两家就不再来往了。谢家最终被人救出囹圄,虚惊一场,而姜家则举家搬出了桃木村,拿着当年从谢父手里赚的钱,在别的地方盖起了小别墅定居。
小主,
没两年,姜家父母被查出是二十多年前的在逃杀人犯,由公安机关带走,执行了枪决。
姜家从那以后就只剩下姜羡鸳与姜明航兄妹俩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谢星珩后来突然爱姜羡鸳爱的不行。
谢家父母选中我去冲喜,其实也是因为他们发现谢星珩与姜羡鸳在暗中来往,想利用我,拆散他们……
可笑我这枚棋子,当时还蠢兮兮地动了真情。
没多久,谢家爸妈发现谢星珩把姜羡鸳带到了家里来……
他们嫌我没用,就罚我跪了一天一夜的祠堂,不许我吃喝。
我拖着疲倦的身体离开祠堂,刚踏进谢星珩的院门,就被姜羡鸳冲上来,迎面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甚至、来不及发火,姜羡鸳就柔弱地倒在了地上……
随后,谢星珩意料之中的突然出现,心疼扶起姜羡鸳。
姜羡鸳泪眼巴巴地靠在谢星珩怀里,诬陷我推她,还要打她……
我刚要张嘴解释,就被谢星珩一脸凶戾地掐着脖子抵撞在了围墙上。
“秦栀栀,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心狠手辣,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小小年纪就这样心机深沉,真是让我恶心!”
“你以为你告密,我就不能和鸳鸳在一起了?我再告诉你一次,我喜欢的人是鸳鸳,你才是那个横插一脚的人!”
“再敢欺负鸳鸳,我让你生不如死。”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身边感受到死亡的气息,他眼底的杀意,手上的力度,都在向我证明着,我在他心里,一文不值。
认清现实后,我颓了很久,看天地失色,心里永远都像压了块大石头。
我甚至没勇气去问他,小病秧子,你还记不记得我了……
我是栀栀啊。
可当我看见他放在我桌上的消肿药以后,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是姜羡鸳先打的我,可能也知道我没有推姜羡鸳……可为了保护姜羡鸳,他还是让我受了委屈。
大抵这瓶消肿药,也是为了不让他父母发现真相,替他心爱的女人欲盖弥彰。
后来,诸如此类的事太多了。
姜羡鸳总喜欢用欺负完我,还倒打一耙的方式,拉他一起欺负我。
每次他都随着姜羡鸳闹……
姜羡鸳在我的被子里藏刀片,我去找姜羡鸳吵架,被他一把推摔出门槛。
姜羡鸳故意把针扎在我的衣服上,整根缝衣服的细针扎进我胸口时,他却说:“鸳鸳不是故意的,栀栀,你不要小题大做。”
姜羡鸳在地上泼油,害端着热汤的我摔了一跤,烫伤了整条胳膊,他当时是怎样说的,他护住姜羡鸳,说:“还好你没有先走这层台阶。”
姜羡鸳生病,他在房中日夜不休地照顾,哪怕亲眼看见姜羡鸳把我推进冰水塘里,他把我拽上来的第一句话也是:“栀栀,能不能别把这件事告诉爸妈?”
我重病发高烧快死了,他逼着我去给姜羡鸳上山采能治哮喘的草药……
我这一身寒疾,都是他赐给我的。
再后来,有一夜,他突然坐在我的床头,抚着我的脸,轻声自言自语:“我怕,我再不出来,你会撑不下去。”
“栀栀,我来陪你了。”
他突然待我很好,会给我摘枣子,哄我喝药,我生病的中药,都是他一口一口地喂进我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