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将那只纸鹤放到知春的手心,慎重道:“让她务必交给无言大师。”
知春收起两样东西,没有询问缘由,只是坚定地回道:“是。”
“悄悄的,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李云昭又嘱咐道。
知春看了她一眼,垂眸应是。
自从六合司回来,李云昭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李皎既然是要收拢方鱼年,那皇陵这个案子其实查来查去就是一个借口罢了,能不能查清真相根本无所谓。
可是,李皎为什么还要让汤予荷去接手呢?
汤予荷为了被贬黜到云州,在兵部的掌管的兵将调任上多有越权逾矩,甚至推举到皇帝面前的武将都跟他多多少少有些关系,甚有结党营私的嫌疑。
这是明晃晃触怒龙颜的事情。
李云昭是做过皇帝的,她很了解坐上那个位置,一定会控制不住地多思多疑,但凡有风吹草动,也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李皎虽然并未对汤予荷予以惩处,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件事就能轻易地揭过。
眼前最好的机会,就是借皇陵这个案子,敲打汤予荷。
况且还是汤予荷主动去请命要查案子,如果查不出个所以然,必然是要承担责任的。
李云昭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得做好准备。解铃还须系铃人,无言大师到底是这件事情的根源,所以,她逃不过见无言大师这一面。
她睡了一天,这会儿到了晚上没什么睡意,躺在床上闭着眼沉思。
知春已经关门退下,夜半三更的时候,门扉被推动,有人在昏暗烛光中走进来,脱了鞋袜爬上床,身上带着微凉的露气,手臂钻入锦被下抱住了李云昭。
李云昭没有睁开眼,只是淡淡道:“我让你回来了?”
“我睡不着。”汤予荷用下巴从后边轻轻地蹭她的肩膀,“我害怕。”
李云昭睁开眼:“怕什么?”
“怕黑,怕鬼。”他的语气平静,显然看不出有半点害怕,唯独后一句很真诚,“我怕做了一个天大的美梦,醒来就见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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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昭静默片刻,握起他圈着自己的手,放在嘴边,在虎口上咬了下去。
她问:“疼吗?”
汤予荷回道:“不疼。”
“撒谎。”
“疼。”他改了口,轻声细语,“我很疼,所以,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屋外月色无几,风声也寂寥,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床头一盏烛火带着稀薄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