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旭面对着最高的地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彭辉一阵恨其不争。
张旭也不与其争吵,只是默默地喝着茶。
因为张旭支开了所有的侍女,中堂之内只剩下了世子和前丞相两人,想喝口水还要自己倒。
彭辉气得吹胡子,瞪眉毛,但是也拿张旭没有办法,想喝口茶水的时候,却发现茶水早已经见底,狠狠地将宋窑烧制的茶盏顿在了桌子上。
这时候张旭倒是很勤快,连忙颠颠地掂起茶壶,为彭辉续上了茶水。
彭辉看着张旭,一阵无奈,不知道是在和张旭说,还是在表达自己的主张。彭辉喃喃自语道。
“以前你对世子总还有一些心气,现在你连和张皓争的勇气都没有了。为师很是失望,你现在年岁渐长,已经有了自己的主张,为师现在一介散人,也强迫不了你!”
“但是我告诉你,历来关于国本之争,都是成王败寇,向死而生。更何况你是世子,这个不需要你争,因为这个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张旭道:“师傅教的是,本来就是我的东西,那就不需要争。如果被别人能够争走的东西,那还是我的东西吗?”
张旭说的有些拗口,但是彭辉毕竟年纪大了,脑袋一下子没有转过来,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张旭。
见张旭如此“冥顽不灵”,彭辉说道:“该说的老夫已经说完,有些事情还是你自己悟吧!但是老夫告诉你,有些事情如果你不好意思去做,那老夫替你去做!”
说完径直起身,拂袖而去。
虽然已经是将近六十岁的年纪,但是彭辉走起来依然健步如飞,大步流星地向府门外走去。
钱穆正在门外等候,彭辉一脸不爽的离去,而张旭也只是走出了中堂的大门,目送彭辉离去。
看着这对不欢而散的师徒,钱穆问道:“下官要不要去送一送彭先生?”
张旭望着彭辉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心道:“师父呀师父,现在你还没有看清时局吗?现在如此乱世,我一介书生如何才能守住这一片沃土?”
“父亲想要让三叔和四叔起来,一直制衡皓哥儿,却没有想到如今功败垂成,四叔身死,三叔大败,十几万的大军损失殆尽,现在谁还能制衡皓哥儿,连父亲都不行了。”
想到了这里,张旭摇了摇头道:“不用了,送了又何妨,不送又何妨?”
诚王府。
秦耀马不停蹄,已经返回到了高邮,因为张士诚那边还在等待着张皓的回信。
因为这对父子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和睦”,这次张士诚故意撇开张皓,远征集庆。而张皓则是“远走”武当。
现在处于危难之际,又让张皓赶回来灭火,要是这小子撂挑子,张士诚还真不一定拿他有办法。
不过听秦耀的说法,张皓成长了许多,至少在听说张士信战死,张士德大败的军情,以及张士诚让他火速赶往镇江的情况下,张皓并没有太多抵触。
秦耀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一样东西放在张士诚的面前。
张士诚打开盒子,赫然正是张皓在武当山展示的传国玉玺。
这个代表的气运和正统的一方宝印,本来秦耀以为,张士诚看到传国玉玺之后必定会异常兴奋。
只是张士诚的眼中却没有应有的炽烈,只是轻轻地拿出了玉玺,观摩了一番之后,又珍而重之地放在了锦盒中。
张士诚淡淡道:“我看过了,你派人拿到公子府去,交给儿媳收管吧!”
秦耀疑惑道:“主公,这是为何?”
张士诚道:“如今那小子已经是张三丰口中苍生的‘应名之人’,这块玉玺上也已经打上了那小子的名字,我这个当父亲的,怎么能强抢儿子的东西。”
秦耀眼中现出一丝郑重,难道在国本之事上,此时主公已经确定的人选了。
张士诚叹道:“我已经是风浊残年的老躯,不知道还有多少时候,那些拯救黎民,泽被苍生的事情,还是交给年轻人吧。”
秦耀默然,突然外面有人进来禀报道:“刚刚彭辉好像去了世子府,两人屏退左右,谈了半个时辰,最后......好像两人不欢而散。”
张士诚笑道:“彭辉还是不想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