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内,醉花女再次展开血衣。血衣上字迹是她最相信的家丁所写。醉花女久久地看着手上的那牌铜质军令牌,自语地说:“这位送信的义士我们必须要找到他,我要问清楚这块铜牌是怎么回事。从这块铜牌看的出,这是云南贵州的军令牌,是平西亲王吴三桂的编外军所用。”
所谓编外军,就是不在朝廷编制的军队,不领朝廷军饷的黑队伍。他们或是江南各地的土匪,或是各地占地为王的强盗,他们都受令吴三桂的指挥,聚集可成军,分散可为民。可以一夜聚集数万,可以冲锋陷阵,战斗力十分强悍。
现在,醉花女已经明白,她的铅锌被抢,她的马群被夺,她的护马队被杀,都是这些人所为。
这时门外有人喊:“崔大管家到!”
醉花女满脸怒气,正要对崔夫大声指责,他的丫环彩娥悄悄推了一下。对于这样一个心腹丫环,醉花女当然知道,那是告诉说不要生气,别让崔夫见了自己一副恼怒模样吓的不敢说话。她笑了一下:“请崔夫!”
何公馆有成千上万的做事人,在这些下人中,崔夫具有一副不亢不卑的神态,他办事和表情总是一副不急不燥的样子,除了在主子面前装抢一点谦虚外,把其他任何人不放在眼中,但是见了醉花女了,他又不同平常见何老板,他一定要在醉花女面前表现一点男人的风度。
现在,他站在醉花女面前有风度但也有分寸地朝醉花女点了一下头就又站在一旁等待醉花女的问话。
醉花女并没留意他那副男人的风度和不安的做作表情,着急问:“崔夫,你是何公馆大管家,看到了没有,这议事堂空无一人,原来我爹久不理事了。以往这个时候,我爹不在家的时候,何公馆上至我这做主子的,下从大管家,各店铺、各饭馆、各茶阁酒楼、各制作坊、瓷泥、造纸、烤烟、布染、绸纺等等的管事人都来到这里向我述诉该做的事,该管的事。在过去,爹在家的时候也忘了每天主持的晨议,在议事堂派遣人员,调动财资,与人洽谈生意。现在已是天大亮,各个地方不见我的爹,也不见何公馆大大小小的管事管工们来议事。原来我与我爹的一场争吵还真把我爹轰出了何公馆。没想到我爹寄身春艳楼了。崔管家我问你,这个家照这样下去,这还是江南首富何公馆吗?”
崔夫没有看醉花女,而是仰头长叹了一声,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为什么不将何公馆近况向你禀告?可是我去那儿禀告。我几次去你住的后花园,都因后花园墙高门闭,想喊门却又不敢,守着后花园的那伙女奴个个横眉怒眼地拦着我,说是小姐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就连老爷也不让,何况我呢?自从老爷子从广州运了一趟货回来后,你们父女俩争吵了一场后,醉花小姐你也是不出门许久了,老爷子更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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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女看着崔夫那左右为难的表情,感觉到衡阳流传的那句“家庭起了争端连狗猫也不知道倾向哪一方”的话来。
她看着崔夫直摇头,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与我爹争吵起来吗?是因为我们水口山的矿出产的铅锌被强盗抢了,争吵之后我住进了后花院,这只是与我爹赌一赌气,看爹没有我的帮助又能怎样。没想到这么两个月来家中更是一片混乱,从云贵买来的三百匹马也被强盗抢走。当然这些不都是我爹的过错,其中还有你不中用。问一问你,你又管了些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