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这话此言差矣！”

“嗯？”

沈亦白笑笑。

“我驳斥二师兄倒也不是我有什么真知灼见，只是我向来以为习惯忍耐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事情。

习惯了世道艰难，便只接受艰难，这着实是错得离谱。

我也见识了第二种活下来的情况，他们不甘于被人欺压，用生命换取生存，他们挣扎着，逃离着，反抗着，然后迸发着对自己生命的热诚。

我见识过妥协，也见识了挣扎，我看着两者，打心里觉得挣扎比妥协拥有更多的可能性，而且挣扎得到的回馈更加实在。”

“哦？”盖凡也笑笑，“所以呢？”

“所以应该勇敢向前，哪怕可能会付出代价，难免伤痛，会受皮肉剥离之苦，那也不能放任苦难压在自己头上，然后哄着自己接受。”

沈亦白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她只知道，她心中那些活得像那么一回事的人都曾经勇敢的迈出过一步。

盛知秋，周梅，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大胆的迈出了一步。

即使还是挣扎，但总不会纠结当初自己的不作为。

路是越走越宽的，不动弹或者一味的停留只会把身子越拖越沉。

走错了那又怎样呢？不会比现在再差了，背逃而死，总抵不过迎面直视苦难的。

盖凡听后若有所思，“第一次听你说这些。”

真的是第一次，他家小孩子好像终于长大了。

“你真成长了不少。”

“......”

“变得...能理解人了，现在还能用自己的经历来宽慰我。”

倒不是说沈亦白以前不会理解人，但以前的沈亦白自我的部分多些，如今，似乎多了一些旁人的思维，她的世界变得广泛了。

“二师兄说笑了，实在是人这个物种，太令人深刻了，不过多看了几个，就很难忘记，每一个都特别鲜明。

我曾经以为他们都是一样的，腐朽，愚昧，烂人，垃圾，自以为是，但真等接触了之后，便觉得他们实在，鲜活，都很有自己的想法，真正的烂得不可救药的反而不多。”

自私自利的人有一大堆，这不冲突，不是说自私自利就是纯粹的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