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又问,“你不是说她毁了身体,不能再……”
婆婆冷呵一声,神色冷酷又残忍,“女人身上又不是只有那一个洞。”
阿朱脸上一阵青白,便是未曾嫁人,伺候王妃这么多年,见了王妃两次生子,许多事她也是知道的。她不知为何,浑身突然发软,心里像是被猫抓,有点疼,有点酸,百般不是滋味。
“只是毁了,又不是不能用。”她说的越是残酷,越是能看出她们这一路的艰难,所受到的屈辱。“后来,快到这里时,商队首领的妻子不知怎么找来了,上来便说是丫头勾引,将她打了一顿,又绑在高台上,放火烧。丫头命大,没死,却毁了脸与嗓子。”她说罢,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轻叹一声,“这样其实也好。孤女长着一张脸,不是好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彼此沉默无言。许久之后,宁安才问,“你的腰何时伤的?”
婆婆道,“商队首领夫人来捉奸那次。”她护着丫头,被她狠狠踢了一脚,之后就不能动了。她突然又笑了,“那天要是没下大雨,便也解脱了。”她这样苟且偷生,丫头整日被人打骂,为了给她争口吃的与狗抢食,活的还不如狗。也不知还活着做什么,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死。
“活着,大概是为了让你们遇到我。”宁安站起,看着她,“我既然救了你们,必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交代?婆婆浑浊的眼珠一动,满脸迷茫。
“我不知道你是何人,又是因何沦落至悲惨境地,你或许是被人贩子拐卖,或是被亲生父母贩卖,无论何种,均有拐子在其中作乱害人。我会差人去查你的出身、户籍,王爷也一直在查拐卖人口之事。日后查清了,你若是想归家,我便送你归家,若是不想,你便留在我府中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吧。”
碧涵与苏朝来了有一会儿了,因宁安在问话,她们便一直在耳室听着。苏朝对林广虎以及王仁家中事不清楚,她最多也只是见过林妍儿几次,后林妍儿的女儿丢了后,她就再没出席过宴会。碧涵知道的倒是更多些,与林妍儿多少也有些交情。
苏朝看向碧涵,“我记得那个孩子叫芍药?”
碧涵点头,“她自出生,小腿上便有大片胎记,原是说不吉利,谁知后面越长越像怒放的芍药,满京都说这是祥瑞,于是林妍儿便叫女儿芍药。”她生芍药的时候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孕了,所以特别疼爱这个唯一的女儿。“当年芍药丢失,我听后觉得有异,只是我一个后宅的女人,便是有疑惑,也只能同伺候的侍女提一两句。”林妍儿对女儿如珠似宝,每每出去都会带不少人,芍药也是懂事的,不是紧紧牵着母亲便是伺候的嬷嬷,怎么会因人多便丢了呢?
苏朝不解,“王妃叫我们来是为什么?”
碧涵透过隔断看着宁安,“只因林广虎在朝中多年,人脉无数。摄政王妃怕是看上了他手中的人脉,想要借由他的女儿、外孙女达成目的。”她的丈夫关毅,以及苏朝的丈夫祁源,或多或少都受过林广虎的陷害打压,夏侯宁安这是想要拉他们为同盟,或是借由他们为挡箭牌,暗中端了林广虎的所有人脉。
她是个女人,无法直接从朝堂入手,便从女眷身上入手。也难为她了,将京中的人脉关系整理的一清二楚,便连多年前失踪的人,都还牢牢记着。
夏侯宁安手伸的够长,前朝之事她竟然也敢涉及。
苏朝看着她笑道,“王爷与阿源议事,从不避着王妃。我原也不明白,女子怎能干涉朝堂,过多过问干涉丈夫仕途前程,这不是牝鸡司晨了吗?后来阿源告诉我,对王爷而言,王妃只是她的妻子,摄政王妃也好,日后的皇后也罢,都是妻子之上的身份。夫妻夫妻,一体同心,没什么是不能说的,也没什么是不能干涉的。总归也不是为了旁人,都是为了彼此,为了他们他们的孩子。”
她其实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在他们到了湖阴城县,她提出想要开小食店而阿源毫不反对,绝对信任她时,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阿源很信她,从铺子的选址,到买卖桌椅,卖些什么吃食,都会尊重她的想法,便是有些问题,也不会一味否决,而是与她说个清楚明白,甚至让她亲自看到自己是错的。自己的想法以及将要走的路,他也会告诉她。他说,有没有官职他其实不在意,只是如今到底不是孤身一人了,有妻有子,总要争个身份,争个地位,好成为妻子的倚靠,也能为孩子们日后铺路。
她明白。明白身份地位的重要性,随意即便她厌恶京城,讨厌高门大户,拿着权势为虎作伥、胡乱判案之人,她还是选择支持他。
她想,这或许就是阿远口中的妻子,或许就是王爷与王妃的相处之道。
碧涵微愣,随即笑了。“以前,摄政王妃很孩子气,大人调侃她与王爷,问她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