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雷滚滚,密云不雨,仿佛一场酝酿了许多年的怒意,隐忍至今。
永安宫中,昀笙正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哼着歌谣,便听到了窗外传来的闷雷声,不由得抬起头来。
大皇子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忽而哇哇大哭起来。
“不哭不哭,乖啊,乖啊……”
云团掀起珠帘走了进来,望着大皇子哭泣的模样,摇了摇头:“娘娘,殿下这段时间以来,似乎总是睡不安稳,精气神也不像一开始那样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昀笙也觉得不解。
这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明明是很健康精神的,和寻常的孩子一样。
经过自己和徐先生,以及太医署太医们的轮流诊看,也都确认没有问题。
一年后。
煦煦春日,宫人们形迹匆匆地为春日宴会准备。
今上年纪不过十八岁,三宫六院却已经塞了个满满当当,姹紫嫣红,开得比这御花园还精彩。
里面每一位小主子,都大有来头,哪一个也轻易开罪不得,必须小心伺候。
尤其是萧贵妃的宫里,每个月都要拖出来一些被打死的宫女太监,这一位背靠着太后娘娘和萧相国,在宫里那是横着走竖着走飞着走,都无人敢置喙的主儿。
“这个月才半个月呢,贵妃娘娘的牌子就被掀了快十次。”一个太监小声嘀咕。
“呵呵,那是当然。毕竟这牌子掀哪个,陛下自己可说了不算……”
“嘘!你不要命了!做你的事儿去!”
小太监吓得面无血色,抽了自己两个耳光,警惕看了看周围,闭了嘴。
御花园,英满芳甸,花动一院春色,温礼晏驻足其间,望着满眼盎然春意,眼底却没有半分轻松惬意。
听到那几个太监的话,细瘦手指攥紧,青筋毕露。
身旁伺候的清州公公,连忙跪下:“陛下息怒!奴才立刻派人,去把这几个妄议的狗奴才拖去宣理堂!”
温礼晏自嘲一笑:“何必,他们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连宫里最低微的末等太监,也知道他这个所谓的皇帝,不过是太后手里的一个傀儡,起居言行从来不由他自己做主。